第rb08版:丰州滩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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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化雨草木萌

■吕成玉

“昨夜一霎雨,天意苏群物。” 随着气温缓慢回升、冰雪逐渐融化,每年的正月十五前后,太阳黄经达330度时,二十四节气的雨水即准时降临。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意思是说,雨水节气前后,万物开始萌动,春天就要到了。

甘霖喜降,膏泽土壤,天地间便生出盎然生机。可见,春雨之及时与珍贵。河套民谚:春雨不湿衣。“细雨湿衣看不见,万草千花一晌开。”此时,若走进大自然,就会被绵绵春雨滋润,被淡淡春色打动,被袅袅春风托举;就会去怀想夏花烂漫、秋实累累的盛景。

自古以来,文人墨士对春雨喜爱有加,写下了无数赞美春雨的诗,最著名的当属唐代诗人杜甫的《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是一首家喻户晓、妇孺皆诵的名诗。你看,春雨丝丝缕缕,繁密缠绵,随着和煦的春风潜入夜晚,悄无声息地滋润万物。你听,春雨淅淅沥沥,如雾似烟,轻柔缥缈地洒向人间,洗涤着所有的树木花草。一场春雨,驱逐冬末的寒冷,擢升着初春的温度。

传说,大才子解缙在雨水这一天考中进士,特别开心,跑出去告诉亲朋好友,不慎摔了一跤,人们看到后大笑起来。解缙爬起来,定了定神,立马吟诗一首: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跌倒解学士,笑死一群牛。幽默诙谐的打油诗既为自己摆脱了尴尬,也让他人对其才华即生敬意。

对春雨的描写,众多文学大家观察细微独到,描写各显其能,抒情真挚朴实。季羡林先生在《听雨》中写道:“雨滴的声音时而缓慢,时而急促,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时而连续不断,时而清脆如金石之声,时而悠扬如黄钟大吕;时而如同大珠小珠落入玉盘的细腻,时而宛若弹奏古琴或击鼓;时而如同百鸟争鸣,时而如同兔子跳跃。”作者用比喻、排比等修辞手法,将雨的声音、形状、动态等描摹得惟妙惟肖。作者所写的雨,不一定是春雨,可能是夏雨,亦或是秋雨,但对雨的观察细致入微,描写出神入化,却值得人们学习。

汪曾祺先生描写的雨,也并非春雨,却十分形象准确:“雨真大。下得屋顶上起了烟。大雨点落在天井的积水里砸出一个一个丁字泡。”

著名作家沈从文是这样描写春雨的:“春雨绵密,千万根细丝挨在一起齐齐落下,沙沙作响,像织了一张柔软的绒把人环住。” 作者用形象的比喻描写了春雨细腻柔和,仿佛在演奏一首自然的交响曲的特点。

朱自清先生描写春雨细致入微,特征鲜明:“看,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作者用比喻、排比的修辞手法,生动形象地描写了春雨的形态,给人一种如临其境的感觉。

听雨、赏雨、雨中漫步,妙趣横生,赏心悦目。

“小窗坐地,侧听檐声。”听雨是众多文人的嗜好。季羡林先生是这样听雨的:“春雨通常非常细小……我静静地坐着,聆听头顶上的雨滴声,这些声音在我听起来像是天籁之音,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愉悦感,仿佛我沉浸在了仙境一般。”作者谛听着似有似无的春雨,想象不断涌现,精神世界也达到了难以言传的绝妙境界。

梁实秋先生更是将赏雨看作是一件快乐之事:“赏心乐事,随处皆是。智者乐水,仁者乐山。雨有雨的趣,晴有晴的妙。小鸟跳跃啄食,猫狗饱食酣睡,哪一样不令人看了觉得快乐?”作者豁达乐观的心态令人折服。

“在小雨中漫步,更有一番难得的惬意。听着雨轻轻叩击大叶杨或梧桐树那阔大的叶片时沙沙的声响,那种滋润到心底的美妙,即使是理查德·克莱德曼钢琴下流淌出的《秋日私语》般雅致的旋律也难以比拟。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造化,真是无与伦比。”知名诗人汪国真对雨的感受独具特色。

雨水节气,相应的动物和植物对季节也产生了周期性的反应。

雨水分为三候:一候獭祭鱼。獭,一名水狗,又名贼鱼。行踪诡秘的两栖动物水獭也有三巢。这时候,它将捕到的鱼置之水边,摆出了先祭后食的模样。

二候鸿雁来。雁,知时之鸟。热归塞上,寒去江南。七九河开,八九雁来。鸿雁于飞,肃肃其羽。它们迁徙时总是几十只、数百只,甚至上千只汇集一起,成群结队飞回北国的天空。

三候草木萌动。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和同,草木萌动。再过五日,在斜风细雨中,草木在松动的土壤中悄悄拱出嫩芽。尽管“草色遥看近却无”,但大地渐渐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雨水中,千山容颜亮,万畴春意流。只见春风频频梳柳,夜雨默默润草。一簇簇若有若无的新绿,羞涩地目送过去,又急切地繁盛着未来。

虽然迈入了春天的第二道门槛,但在北方地区,气候意义上的春季还未真正到来。在河套地区,雨水节气虽然气温回升较快,但冷空气还比较活跃,“倒春寒”时有发生,气温跌宕起伏,寒与暖的纠缠正处于胶着状态。忽冷忽热,乍暖还寒,是雨水节气时的常态。

好雨当春,要趁归耕。此时,我国大部分地区严寒多雪的天气已过,雨量渐渐增多,人们抓紧越冬作物田间管理,做好选种、春耕、施肥等春耕春播准备工作。在晓色云开之日,期待八百里河套春随人意,早日奏响春播的序曲。

自然精华,清淑之气。“雨水”时节,地表湿气渐增,温润不燥,应调养肠胃增阳气,健脾利湿强体质。均衡营养,调节情绪,劳逸结合,抵御疾病。无事多练体格,有空多读闲书,以不负春光,不负岁月,不负新的一年。

春光明媚,日暖氤氲。让我们走进大自然,徜徉在飘飘洒洒的春雨中,静侯“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的壮美图景蒙络于北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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