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力
红薯易于种植,富含淀粉,既可做主食,又可当零食,是颇受欢迎的食品。
我曾随父母在一个被称为“薯乡”的小山村生活过几年,那儿盛产红薯。每年中秋前后,村后便会堆满一垄垄的红薯藤,家家户户的缸中都会贮满红薯、薯干、薯酱等,一直到大年前后。我与红薯,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那时,年幼的我常与小伙伴在村前屋后满世界疯玩,到红薯地里,偶尔会调皮地扯断红薯藤,扒开干燥的泥土,用力抽出土里的红薯,再到溪边洗净啃皮吃,那段记忆至今挥之不去。有次,被住在村头的丁奶奶看见,告到校长那儿,我们几个写了检讨,回到家里又挨了记不轻不重的巴掌。
有次父亲上县城开会,捎回一个面包,我没舍得吃,拿它换了一小筐红薯,与小伙伴们坐在小草坡上自在地吃了一通,回家后拉了几天肚子。母亲投来了责备的目光,却又说:“村里红薯多,我去找些给你煮了,管你吃个够!”
母亲没有失言,没过几天真的换来了十几斤红薯,当下就煮了满满一锅,我放开肚皮饱吃了一顿,味道好极了!直撑得肚皮溜圆,连连打着饱嗝。
后来,母亲带我到村后的小山沟旁开了一小块荒地,并一起认认真真地插下了红薯苗。每天,我放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到地里去看看,还到一里外的溪边拎水浇地。看着红薯苗一个劲地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那年秋天,我拎着畚箕、扛着锄头,在红薯地里忙碌了好一阵,竟然收回了几十斤红薯,分几次才运回家。只是没经验,头个红薯被我拦腰锄成了两节,至今想起,仍觉得十分可惜。吃着自己种的红薯,味道完全不一样。
一晃便过去了50年。那次,我终于又回到了小山村,人就是这么怪,我偏偏想去看看年幼时开垦的那块地,尽管那儿模样全变,再也找不到从前的痕迹,脑中却走马灯似的幻化出母亲与我插苗、父亲给我擦汗的场景,尽管父母都已不在人世。
如今,红薯在城里早成了零食,每每行于街巷,会为烤红薯散发的香味驻足,偶尔也会买上几个边吃边回味往事,有时还会哼唱几句“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