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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来野果香

●王国梁

图片来源:IC photo

在城里长大的人,永远无法想象乡间的孩子有多快乐。田野是最广阔的游乐场,孩子们在其间纵情奔跑,自由自在。春天时逐花而行,夏天时去有风的地方,秋天时则遍寻野果。

夏天和秋天,人们最有口福。夏天瓜果遍地,可以敞开吃。秋天有更多果实成熟,对孩子们来说,田野是巨大的“美食天堂”。夏天的果实味道单薄了些,秋天的果实则多出醇香之味。毕竟“春华秋实”,经过了较长时间的酝酿,果实才会更美味。其实对孩子们来说,秋果的味道是第二位的,寻找秋果的快乐才是第一位的。遍地散落的野果,对孩子们来说有着无法抵挡的诱惑。秋风一吹,野果的香味儿就弥漫开来,简直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我小时候是个“孩子王”,凉爽的秋风吹过,我便带着“大队人马”去田野“寻宝”。小伙伴们说,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野果越多,比如丛林一角,山间、沟边或者坡地,都有很多野果。酸枣、灯笼果、野柿子、野枸杞、山葡萄……可谓种类繁多。

我的家乡有很多野生的酸枣树,这种树生命力特别强大,无论多么贫瘠的土地,酸枣树都能顽强地生长。秋天的酸枣可以吃了,我带着小伙伴们找酸枣树。酸枣树很少有成片的,一般是散落而生,它们仿佛田野里孤独的孩子。我们见到酸枣树,就一起飞奔过去,孤独的酸枣树不再孤独了。说实话,酸枣味道并不好,很酸还有点涩。果肉只有薄薄的一层,果核却不小。可对我们来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在乎的是摘酸枣的乐趣。酸枣树上有很多刺,我怕被扎到,便使劲摇晃酸枣树。树上的酸枣雨点般落下来,小伙伴们弯腰去捡。高处的酸枣够不到,我就找根木棍打枣。木棍所到之处,酸枣噼里啪啦落下来。一会儿工夫,树上的酸枣就落了大半。我们每人捧着一大捧酸枣,享受胜利果实的味道。虽然那味道并不怎么好,但快乐的滋味却很浓。

当然,秋天的野果也有味道不错的,比如山葡萄。山葡萄是普通葡萄的“迷你版”,结出的果实很小,深紫色的,一串串掩映在绿叶之间,特别惹人喜爱。山葡萄味道很好,酸甜可口。放一粒山葡萄在嘴巴里,轻轻一咬,汁水便“啪”一下在嘴巴里炸开,满嘴都是酸酸甜甜的味儿。不过山葡萄并不多,我们每次发现山葡萄,就会觉得那一天就变成了充满快乐的幸运日。小伙伴们分食山葡萄,会一粒粒数着分,谁也不会多占一粒。

田野里有一种灯笼果很有意思,这种果实有一层薄薄的浅褐色外皮,仿佛穿着一层薄衣服。这种野果之所以叫“灯笼果”,是因为它的外形很像灯笼。在我们的认知中,灯笼一直有美好的寓意,而“灯笼果”同样也有美好的寓意,我们都觉得它是幸运之果。撕开灯笼果薄薄的外皮,里面的果实是黄色或者红色的,很硬实。灯笼果的味道一般,有的还不能吃。不过,据说灯笼果里含有很多微量元素,还有药用价值。野果中有药用价值的还有很多,比如野枸杞。野枸杞散落在田野里,一粒粒红艳艳的。我们很少吃野枸杞,却乐得采摘那一粒粒鲜艳的果实。我采回家的野枸杞,母亲会晒干后泡水喝。据说,野枸杞有补血、明目、养肝等作用。我的家乡是福地,那么多野果中几乎没有带有毒性的,所以大人们并不会特意嘱咐我们哪些野果不能吃。我们在田野里奔跑,看到野果就放到嘴巴里尝一尝。现在想来,大概跟“神农尝百草”一样,孩子们从中获取了很多生活知识,也收获了太多快乐。

在农村孩子的眼中,田野是个聚宝盆,里面有源源不断的果实。季节更替,年年秋至,秋风吹来秋果香。如今,我漫步在故乡的田野里,经常有熟悉的野果跳进我的视线。秋风荡漾,野果飘香,我好像还是那个奔跑在田野里的乡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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