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rb08版:丰州滩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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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笼莜面故乡情

■李洁

家乡的黄土地和莜面养育了我,也伴随着我的成长,说起莜面,总有讲不完的故事。

小时候,家里缺吃少穿,母亲生下我时营养不良、奶水不足,几个月大的我就开始喝莜面糊糊,莜面,她就是我的奶娘。幼年时家里兄弟姐妹多,都是长身体的时候,童年留给我的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一个“饿”字。吃不饱的我们每当放学归来就饿得掏心刮肚,夏日的黄昏,做完作业,看着还老高的太阳,期盼着田里劳作的父母能早早回来。笼里有中午吃剩下的顿顿,但是,我们谁都不敢动,因为那是一家人的晚饭,晚上多是熬一锅稀粥,把剩下的几个顿顿热了,谁要是把中午剩下的顿顿吃了,严厉的母亲回来总要责骂。

弟弟是最小的孩子,那时只有六、七岁,个子矮小、面黄肌瘦,只有他受到父母一份特殊的偏爱,吃了也不会被责备,兄妹几个便寄希望于弟弟,大家热切的目光望着他说“老弟,咱们吃个冷顿顿吧!”这时,单纯又憨厚的弟弟总会豪爽地答应我们,玩了一天满手的灰土也不洗,快速去笼里抓两个冷顿顿,在案板上用刀切一下,然后取个粗瓷大碗从菜瓮里舀一勺盐汤,再挟一筷子烂腌菜,切一根小葱,滴几滴胡麻油,笨拙地把顿顿拌好。全程都是弟弟一个人操作,看着矮小的弟弟努力地拿着那把跟他不相称的菜刀踮起脚尖切顿顿、切葱,没有一个人帮忙,大家生怕其中哪个人会叛变了告诉母亲,从而受到责罚。弟弟拌好顿顿后吃两口,故意做出特别香的滑稽动作,这时候我们会一拥而上巴结讨好弟弟:“给哥吃一口!”“给姐吃一口!”全然忘记了自己平时对弟弟那双脏手的嫌弃。

上初中的时候,住校的同学们都拿干粮,有的同学拿馒头、有的同学拿饼子,我每每都拿的是莜面块垒和莜面炒面。

1984年,我考入乌盟农牧学校,那时候农村户口开粮食关系有两个选择,需要补缴当年9到12月份这4个月的粮食,要么缴一百多斤粮票,要么就去粮站粜粮,家里没有粮票,我和姐姐搭了村里的拖拉机拉了两麻袋莜麦去粮站粜了粮,给我开了粮食关系。

在农村生活了十几年,一日三餐,顿顿莜面,我们甚至有点嫌弃了莜面。后来外出上学工作,离开了每日莜面的生活,也过上了吃馒头、大米的日子,自然是庆幸了一番。如今,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不知不觉间,莜面这粗粮来了个华丽大转身,又变成了稀罕讲究的饭食,因我是从小吃莜面长大的,大家约定俗成以为我特别会做莜面,每每朋友们来家里吃饭,便会提出吃莜面,多年来,我做莜面的手艺也在朋友们的不断鼓励下日臻提高。

蒸一笼莜面,那袅袅升起的热气,满屋都飘着莜麦的清香,那就是故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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