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rb08版:丰州滩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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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画的记忆

■乔峻岭

近日,文友王瑨给我发来《年画集锦》的微信,一幅幅制美的年画,让我大开眼界,感慨良多的同时,也勾起了我镌刻在脑海里的美好记忆。

我小时候,家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也没有锣鼓喧天的舞狮和秧歌表演,更没有五彩缤纷的新年灯展,倒是集市上花花绿绿的张张年画令人倍感年节的温馨。

临近过年,我总会缠着父亲到集市上选择自己喜爱的年画。每次走进卖画棚,扬着冻红的脸观赏那散发着墨香的年画,心里便充满一种活泼的欣喜。穿着双脸棉鞋,戴着毡帽的男人们和穿着碎花大襟袄,罩着红头巾的女人们观赏着,评点比较着,吵吵闹闹购买着年画。卖画人取画卷画,笑模悠悠地打发着买画的人,同时不停地介绍着:要买年画还是杨柳青年画最地道。买张鲤鱼跳龙门,明年定会喜气升。那几年画棚的画真多。“贵妃醉酒”“西施浣纱”“貂婵拜月”“昭君出塞”,四美画下笔传神而着色古雅,令人顿生怀古之幽情。雄峙的长城要塞,枫林如海;无垠的塞北草原,羊群如云;银装素裹的祁连山,朔漠驼铃;黄河入海,浩淼天际;泰山日出,赤焰喷薄,那风景顿给人一种身临其境之感。鸣春的黄莺,报晓的金鸡,戏水的鸳鸯,开屏的孔雀,象窃窃私语的熊猫……动物飞禽的年画更是栩栩如生,令人爱不释手。

贴年画马虎不得,如果贴歪了或者顺序贴倒了,就会招来挑剔的目光。为了把年画贴得端正,父亲总会亲自站在高处贴,我和母亲在下面看。有时,父亲干脆拿出千斤坠来吊线。老屋因为有了新年画,立即焕然一新了,看着就亮堂,有时连邻居看了都赞不绝口。

贴好了年画,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小伙伴,向他们炫耀。

我喜欢年画,因为它"红火喜庆”。其手法夸张,亮丽多彩,线条明快,别看它简洁朴素,却十分红火喜庆。无论是自己粉刷的平房白壁,还是冬暖夏凉的黄土窑洞,或者是大门的门神、院里的天地灶膛,只要把五颜六色的年画、花纸一贴,立即充满了年的气氛。二是因为它“能接地气”。它的内容是现实的,但又超越现实,它从早期的自然图腾和神祇崇拜,逐渐演绎为驱邪纳祥、祈福禳灾和欢乐喜庆、装饰环境的节日风俗,它寄托着平民百姓的思想情感和对美好生话的向往,成为乡间百姓生活的一种精神安抚。三是它“明白实用”。年画的题材也非常广泛,有戏文故事、人情风俗,美人、娃娃、吉庆寓意、男耕女织、风景花鸟等等。许多优秀的年画,着眼于表现人民生活、表达了人民对真、善、美的歌颂,对假、丑、恶的抨击。在年画的实用上,有中堂画、门画、影壁画、门头画、窗画、条屏画、灶龛画、桌裙画等。

那个年代生活困窘,年画寄予了乡亲们祈求人寿年丰、大吉大利的企盼。它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生活的一份情趣,不仅孩子喜欢到处去看年画,就是大人串门也会凝神驻足去欣赏。

睡大炕的时候,我的头上有过两幅年画,一个是水浒的一百单八将,不知何人手笔,造型栩栩如生;一个是古装人物的八大锤。翻开眼,就能看到,水浒人物的诨名都是那时候背的,一边背一边忘,到现在又剩下没几个了。八大锤是《说岳》里的事,画的是岳云、狄雷、何元庆、严成方,手持双锤,英姿勃发,这两幅画很能鼓舞少年,因此到年末,总是舍不得撕掉。

如今,走在繁华的集市中,早已无法领略童年时买年画、贴年画的喜悦了。但我却永远难以忘怀年画以及与年画有关的点滴岁月,永远淡忘不出的依旧是年画的余韵,永远难以忘怀的仍是那一份朴素的喜庆与饱含在年画里的那一丝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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