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岁
回乡下老家走了两日,将所作所为、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取题《回乡札记》。
割羊草
晨起,到村头溜达,沿着通往乡里的水泥路走一截,又顺着田埂走进玉米地里。玉米已长有尺把高了,葱葱郁郁,长势喜人。田埂畔长着的芦草、菅草、稗子草也葱葱郁郁,看着这些草,我的思绪便回到了当年。
当时,我利用周末、放暑假的时间帮爹挣工分。我干的活儿主要就是割草,割来的草喂生产队的牛马。割130斤稗子草,或割100斤菅草,或80斤芦草均可挣得10工分。选择割哪样草,得到庄稼地里转悠寻觅好些时间,看遇着哪样草多,就割哪样草。割几捆草背回到饲养院,饲养员过磅后记录下来。晚上,拿了爹的工分本(我自己没单独的工分本)到饲养院记工分,会计会写下:元岁,割稗子草130斤,10分。
回到家,吃罢早点,我便有了体验一把当年割草的冲动,便提着镰刀向村外走去。
真是岁数不饶人呀。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割了一阵子,便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心跳加速不止。割了不到一个时辰,两大捆草还是割好了。二嫂将两大捆草搁到电三轮上说:“回家就是为割草来啦?”我说:“不是为割草,是想体验一下曾经的过往。”二嫂又说:“你还行,这两大捆草够家里的两只羊吃两天了。”说着,发动着了电三轮。
望着二嫂远去的背影,我思绪万千……
瞭飞机
次日后半晌,又到村头溜达。见路旁停着一辆小轿车。走过去一看,从车里走下来的是堂弟——堂弟正在打电话。打过后,才摸出一包烟,递我一支,边按打火机边问:“三哥,多会儿回来的?”
“昨天。”我说,“你这是在这儿干啥呢?”
堂弟说:“联系飞机呢。”
我一怔。
见我发怔,堂弟说:“是联系喷农药的飞机。”
哦,我明白了。我一边抽烟一边与堂弟唠嗑。得知堂弟不仅种着自家的十几亩地,还承包着别人家八九十亩,全种着玉米。累是累了一点儿,可他也把日子经营得盆盈钵满、有滋有味、舒舒坦坦、风风光光的。
正唠着,一辆客货两用车“嗤——”的一声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堂弟说:“来啦,来啦,三哥……”
从客货两用车上下来两个小伙子,从车厢往出倒腾东西。先搬下来一个物件,正是喷农药的飞机。这飞机我在电视里见到过,这么近距离看到它还是头一回。俩小伙子手脚麻利,一会儿就把该做的做好了。堂弟站在地头指手画脚地指挥着,手拿遥控器的小伙子在按动操作。须臾,飞机起飞直升上空,又一倾斜,移向玉米地头,又垂直向下,距玉米苗五六米的高度,而后直行,雾状农药剂喷洒了下来。仅仅一个来回,前后没有5分钟,2亩玉米地的农药喷洒完了——这就意味着,我瞭了那飞机有不到5分钟的时间。
俩小伙子又将飞机和农药等装上了客货两用车。堂弟指挥客货两用车向西而去,临上车时说:“晚上到兄弟家喝顿酒啊!”我答应了。
望着远去的堂弟的小轿车,我愣着站在那里,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