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rb08版:丰州滩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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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彩纷呈放焰火

■吴欣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元宵节放焰火是重要的文娱活动,由于品类繁多、可观可听、参与性强,因而更富感染力,令人回味无穷。

初五刚过,“火匠”们便被请到了村里,开始做火。那时的火没有现在这般光鲜与震憾,但却别致而精巧,它把纸艺、火艺紧密结合起来,给人以不同的感受。“火匠”们首先展示的是纸艺,即用竹子和各色彩纸等为原料,糊制成猴子、龙、鱼、鸡、马、牛、羊、菊花、莲花等各种动物或花卉形象,同时将各种焰火巧妙地融入其中。放火前夕,他们将这些纸艺形象在一块较大的场地上悬挂起来,供四乡八邻的群众欣赏。接着,便用各种炮仗筑成老杆、城楼,也用各色彩纸加以装饰,老杆犹如一座牌楼,雄伟而花丽,城则矗立于中央,坚不可摧。此时,各个关键部位还未安装炮捻,但“火匠”们仍会小心翼翼地巡视四周,生怕哪家小孩不小心给点着了。此刻,邻近乡村的人们早早赶来,他们观看这惟妙惟肖的各种动植物形象,从那色彩斑澜之中寻找着生活的快乐,从那栩栩如生中探寻生命的真谛,人们议论的话题不是焰火的好坏,而是纸艺的高低。这到底算是“火”还是“灯”啊?恐怕许多人都说不上来。

傍晚时分,“火匠”们才开始装捻,并把相应的“火”种连接起来。在现场人员的维持之下,首先燃放的是较为温和的“火”。在人群之中,“火匠”们首先点燃了龙,然后在炮捻的引导下,各种动物、植物相继点燃,于是就出现了鹅下蛋、猴尿尿、凤凰展翅、金牛闹春、菊花满园、金蝉齐鸣等场景。瞧,大白鹅的肚子下一颗一颗泛着白光的“蛋”不停落下;俏皮的猴子搔首弄姿,尿出一串串清亮的尿……紧跟着,地老鼠突然钻了出来,在人缝中钻来钻去,惊得人们大呼小叫、笑闹不已,满树林火树银花,照亮了天地。最精彩的当属“人顶火”,火匠头顶着一只盛满起火与满树林的箩筐,在场地中央跑来跑去,头顶上的焰火彩花四溢,惊得在场的人大呼小叫、四处躲藏,直喊过瘾。当所有的动物花卉燃烧殆尽,人们的注意力开始转向那老杆与城。

老杆与城当然属于低空焰火。当炮捻点燃之后,率先施放的还是满树林,接着是一串震天响的麻雷,跟着便是各种色彩的起火、流星飞雨,间或夹杂着钻天雷、麻雷等,满天飞舞的焰火,把黑暗的夜妆扮得格外迷人,震耳欲聋的响声又似乎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震出来,人们捂着耳朵,伸长脖子,生怕漏掉一个细节。接下来便是攻城的开始。矗立的城开始被各种火器包围,大小麻雷、各色起火,有的向上钻入云霄,有的四处乱飞,真如战场上的一次攻坚战,直震得山川回响,直燃得火光四溢。那老杆在燃尽之际,会突然出现一座楼阁式建筑,如在白天看到的一样,只是色彩更艳,形象更逼真。

在老杆与城即将熄灭之时,几发礼花腾空而起,天女散花刚罢,星空灿烂又起,银蛇狂舞刚熄,孔明灯又悬于夜空,令人尖叫称奇。

传统的焰火真是令人陶醉,那是纸艺、火艺的结合,是昼看、夜观的组合,是人与焰火的亲密接触,也是人们对火红生活的祈盼。我记起了唐代诗人苏味道的诗《正月十五夜》: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伎皆秾李,行歌径落梅。

金吾夜不禁,玉漏莫相催。

是的,元宵佳节,火树银花,催生了故乡人民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殷切期盼,也催生了传统焰火别具一格的艺术魅力。看当下的焰火表演,不过几十分钟或几小时,当满天银花散去,置身其中的我们也仅仅获得了一时的视觉享受,实在是一种遗憾。而过去那种焰火的色彩、形象、丰富的内涵、长久的领略,真的如一份文化大餐,人们可观、可听、可品、可触、可及,完全置身其间,这样的大餐才是最真切、最迷人、最令人心动的啊。

我想,在享受现代焰火晚会的同时,我们该记住那凝聚了中华民族智慧与文化内涵的传统焰火,记住那不该逝去的浓郁厚重的传统民俗,至少,该让我们的后代知道,焰火之中蕴含着厚重的文化,是不该忘记的传统的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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